RICO-三青

第七章 被揭露的真相

本章梗概：声波在塞伯坦公众面前亮相的日子快到了，但首先，他还有一点时间去感受地面上的生活。

 

声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无意中睡着了，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激光鸟栖木底部的硬地板上。有tf在敲门，确切的说，是三个tf。三位特别健谈的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大黄蜂、隔板以及爵士，真奇怪。

“Sounders，我知道你在里面，别把你的客人单独留在大厅里。”爵士在门口甜甜说道。哦，他本来想这么做的，但就连他自己都承认，站在委员会成员的对立面不是最符合利益的选项，尤其是像爵士这样擅长破坏的成员。他慢慢地爬起来，没有对准的支撑件弹回原位时疼得不轻。他怎么倒下的，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态？他肯定累坏了。

一旦外表看上去足够体面了，他就不再费心拉近自己与门之间的距离，而是让电缆来完成这项工作。当大门打开，与一条漂浮的数据电缆面对面时，隔板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尽管声波只是接住了从他手中失控跌落的全息播放器一角，避免它和地面亲密接触。

“普神啊，你就不能像个正常tf一样使用你的手吗？”隔板埋怨道，急忙接过了沉重的设备。声波歪头，假装一无所知，但还是收回了电缆。隔板把这当做允许进入的暗示，而爵士就在设备的另一头，这个终端将成为声波通往外部世界的窗口。大黄蜂跟在他们后面，带上了足够多的电缆，他还像人类穿戴奇怪的纺织物品一样把它们戴在身上。

“你想把这东西放在哪里？”爵士问道，但他没有给声波留回答的时间。“沿着这道墙放？好，我也这样认为。来吧，隔板，放轻松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强壮。”仿佛声波已经变成了空气——爵士和隔板开始安装全息播放器，大黄蜂帮助提供了电缆，而且，大概是出于他们汽车人的本性，他们的幽默时间就只有这么长。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爵士？”隔板抱怨道，“这是声波，我们在谈论——霸天虎的情报大师声波，机械史上的奇迹，我们平静生活的灾难源头。如果不是擎天柱坚持，我可以跟你打赌，我宁死也不愿意让这家伙接触任何可以利用的技术。谁知道他会偷偷发送出什么非法信息。”

爵士耸肩。“我的意思是，即使是他能做的也很有限——脑子里没有防火墙的那种。至少根据感知器的说法，现在他的大脑模块运作多少像个普通的塞伯坦人了——虽然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他笑了，略带苦涩的声音，“毕竟他连续两万年获得的‘最危险的霸天虎’称号不是白来的。我能知道什么呢？在我看来，如果他足够下狠心，那么那道小小的防火墙形同虚设。”

“声波会加入委员会，”大黄蜂指出，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他无法完成他的工作。”

“这点我没有异议。”爵士耸耸肩，站直了机体，掸去手上的灰尘。

这一切都太羞辱了。他就站在旁边！然而他们却在这里讨论他是否被允许进入自己的大脑模块，好像他不配在这件事上有发言权。在他的记忆扇区中，汽车人的这种行为很常见，但它从未停止过惹人恼火。哦，他多么想让他们和自己对调立场——剥夺走爵士的声音，隔板的体型，大黄蜂的声音（再一次）——让他们感受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被锁起来的感受。

他忍住了，尽管这样的想法带来的诱惑越来越难以抗拒。他只能一直扮演温顺的霸天虎，直到他的耐心耗到极限。

“好了Sounders，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当隔板和大黄蜂还在房间的另一边撬开地板、连接电缆的时候，爵士认为声波是更合适的谈话对象。他悄悄走近他，脸上挂着傻笑，电磁场里闪烁着不祥的预兆。

声波扫了他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正在动工的墙上。他没有无视爵士，这样做是非常愚蠢的，但他没有其它办法回应这一问题——至少他不想回答。就他而言，爵士至少拥有足够的洞察能力来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听起来不错吧？”

声波没有回应，在爵士的意料之中。

“好的，很高兴我们能把这件事情解决掉。现在，让我先从我个人的观点说起，我恨你——刻骨铭心的恨。”这让声波又看了他一眼。爵士没有波动继续说道：“我认为你是个胆小鬼，你本来可以让战争早早结束，如果你知道发狂的炉渣威震天策划阴谋导致的后果。我认为你仍然顽固地试图说服自己你做的都是对的——尽管我们都知道，即使是战争开始后的几百年万里，霸天虎也与最初的模样不一样了。我是出于个人的层面谴责你，因为你是把那群精神变态团结在一起的粘合剂。

“话虽如此，这与我无关，与我的感受无关。”

声波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爵士有什么立场谴责？威震天也许很久以前就失去理智了，但汽车人也没有干净的。如果他们如此渴望战争结束，那他们早就投降了。他摆脱了萦绕在脑海中的其他疑虑，爵士不可能是对的。如果他是对的，那声波就是错的，如果声波是错的……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转向了激光鸟，它仍然在栖木上沉睡着。爵士无疑再次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谢天谢地，他没有注意到声波的失态。

“我想说的是，就委员会而言，我支持你。”

声波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在那次指责之后，声波没有期望能得到多少支持。

“你看，如果说我们俩有什么共通点的话，那就是我们都非常熟悉旧元老院的运作方式。没有tf想回到从前的样子，但我不认为大部分的tf都意识到回到过去有多糟糕。这是我最怕的场面，你知道吗？最后一切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腐败的元老院统治着分裂的群体，种姓制度，被压迫的群众——这将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我们在过去的四百万年里失去的东西，都化为乌有。我想象不出比这更糟糕的了。”爵士没有了往常的沉着冷静，他的火种艰难跳动，发出病态的断断续续响声，他的机体紧绷。他似乎是认真的，声波很难理解真诚这个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以欺骗而著名的tf身上。

“我不认为你能解决所有问题——渣的，我不认为有万能的办法解决所有问题，不能用我们的刻板看法，但任何有光学镜的tf都能看到现在虎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任何有两种智慧的tf都能看到现在和过去的相似之处。只要我们的世界还在强迫一个群体处于社会最底层，就永远不会有和平，我想你也懂这一点。普神知道，所以擎天柱才带你来。

“无论你认为需要做什么——我可能不会同意，但我这一次只想抛开我自己的偏见，因为必须有tf站出来面对现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结束仇恨的循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的说法也不能代表其他tf。”

声波不喜欢欠像爵士这样机的人情债，但他不能否认自己的感激，甚至直率的诚实感觉不错。他和爵士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但爵士似乎至少有一点理解他。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并愿意为此做出牺牲，这是声波欣赏的一点。

他缓慢地移开了目光，尽管他再一次面对着隔板和大黄蜂，他的思维却跑到了别的地方。他要怎么利用这个新盟友的优势呢？

“话虽这么说，”爵士又开始说道，把声波从思考中拽了出来，“我想我应该警告你。你还没有上过街，所以你不知道，但是……好吧，现在的情况时，即使你在公共场合，甚至即使在委员会成员的位置上为他们说话，也会有许多虎子不会感激你。你认为你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一切足够艰难了？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当声波认真考虑这一警告时，他的目光放得更低了。是委员会在谋划什么阴谋，还是更加私人化的警告？他很轻易能看出，自己和压迫的根源站在一起，可能不会很好得到他的老战友的支持。另一方面，他对被自己人鄙视并不陌生。如果这是某些委员会的阴谋，他会尽他所能平息这一切。在这方面，他至少有一个人选可以寻求帮助。

“爵士，你在那里做什么？”大黄蜂喊道，“上班摸鱼？拜托，这些电缆不会自己组装起来的。”

“好吧，好吧，被你发现了，”爵士笑着说。他给了声波一个放松的微笑，并在他的音频接收器旁低声说了一个日期，“D8L6S2，正好在第十五个周期，我们都会聚集在新演讲厅前的台阶上，为你的揭幕派对庆祝。到时候见。记得照顾好自己，伙计，塞伯坦就靠你了。”然后他溜达着去帮隔板和大黄蜂安装全息播放机和数据终端。尽管不同于命令的性质，但声波听了只感觉更糟糕。

他要怎么做才能处理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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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波非常喜欢他的新玩具。即使他仍然被关在高塔里，与外界的遥远联系也让他品尝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的滋味。更棒的是，他现在可以从公寓的阴郁气氛中转移注意力，并且完成工作。他怎么会不爱呢？

通常情况下，他会使用全息播放机来访问各种各样的新闻广播，但塞伯坦的现代化仍然处于起步阶段，因此，目前只有一个电台可供选择，声波希望自己能早点意识到这个事实。目前，它正在播放一些老旧的凯米纳斯人制作的话剧，声波打开了公放——任何文化接触都是值得的，即使它不能告诉他他想知道的那么多。

与此同时，他还设置了三台全息显示屏，探索塞伯坦重新建设的原始数据网络——它来自于银河系全汽车人通讯中心，由一些重要的凯米纳斯人录入。以前的霸天虎系统要么被禁用，要么就在汽车人决定对他的头脑模块进行干涉时被拉进了黑名单。在声波看来，霸天虎拥有更简便、更美观的系统，但他现在会接受他能拥有的。在他担任情报官的日子里，他会在自己的内部显示器上运行更多的程序，但这种特殊的便利同样是汽车人干预的牺牲品。然而这并不是说他没事做。

第一个投影是由新闻中心运营的，声波在那里打开了一些文章和社论仔细阅读。擎天柱提供的信息里几乎无所不有，但偶尔他能摸到一块宝石——“喷漆，贴花，以及更多！”的店主，哀叹他最新接到的涂鸦需求来自霸天虎“流氓”（hooligans）；一个当地的好事者抱怨主干道上的乞丐；一个主要为霸天虎服务的流浪庇护所在第二区建立，这显然违反了分区协议。令他惊讶的是，他甚至设法找到了一个霸天虎发表的社论（很奇怪，是爆炸Blast Off），他把霸天虎描绘成某种可怕、残暴的政权，它操纵了大多数的参与者的加入，随后把他们当作垃圾一样对待。这是对霸天虎事业的彻底否定，这种迎合只能是由战车队捏造出来的（毫无疑问，是袭击Onslaught策划的）。这种异端邪说本应受到严厉的惩罚，在过去确实会受到惩罚。但是在这个新世界里，没有tf能让塞伯坦人完全相信霸天虎是有价值的，更不用说认为他们的光辉形象需要捍卫了。也不难看出，为什么袭击和他的战友急于和霸天虎保持距离，任何一个拥有半个大脑模块的机都会这样做。

在第二个投影中，他打开了一些个人博客和论坛，它们都是由汽车人或者中立者运营的。虽然他们的视角比新闻更有限，但通读前二十页左右，他开始对地面上的生活有了更好的理解。他还没整理完对信息的分类。现在战争结束了，tf们发现自己有各种各样的闲暇时间，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里，每个机都有自己的看法。许多还思想传统。

：：凯米纳斯爱情剧是我们种族有史以来最好的艺术作品！这完美的颜色设计！完美的布局！完美的文字！激流（Aquajet）x深邃梅里（Merry Subterra）最终游戏结局！游戏规则不是我定的。看看他们的光学镜，每次相遇时迸发的火种！我爱我的宝贝们！！：：

：：在你早餐摄入的能量块中加入一点镁，可以为你的一天提供额外的动力，味道也很好！五星评分。*警告：不要把它放进九十度以上的能量里。舌尖上的塞伯坦公司对错误使用下的任何融化的燃料管线不负有法律责任：：

：：今天我参观了旧翱翔天城车站的废墟。这是非常发人深省的景象。想象一下：四百万年前，它是科学进步和文化的灯塔——锁定在轨道上的空间站，就在阿尔蒂玛山上空，而现在是一堆生锈的铁块和垃圾堆，到处都是原住民和食铁兽。一些异域风情，但要小心。这只适合经验最丰富的冒险家：：

但其他人的社会评论会更直接一些。

：：有谁也觉得执法者有些过度执法了？我甚至不能在夜间循环去街角商店买一点提神的好东西，每次都被拦下。我猜这就是你雇佣士兵来维持治安的后果。：：

：：今天我工作的店里来了两个虎子。我知道现在很多人生活很难过，所以我尽量保持开放的心态，但这两个机太粗鲁了！他们只是不停地笨手笨脚四处走动，把货架上的货品撞倒，互相大喊大叫。我吓坏了，差点叫警察，但谢天谢地，那里有个老汽车人骂了他们一顿，他们就平安无事走了。但我担心我们惹他们生气了。他们回来把商店夷为平地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在考虑换掉我的涂装。比如说，啊好吧——我知道作为汽车人我用的颜色很奇怪——你的原始涂装是深蓝色，人们就会想多，但我为我们的自由已经奋斗了数百万年——我炉渣的冒着危险在敌人后方，我的朋友没有一个因此受到伤害——擎天柱本人甚至对我的工作进行了表彰！但是现在，我走在街上就会被陌生人盯着看！我去高纯厂，得到的服务很差，人们总是叫执法者来抓我。这是我想换的涂装颜色，但我想我现在用更明亮一点的颜色可能会更好，你们怎么看？：：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那么令人沮丧的话会更好，但正是聊天群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尽管他们主要关注的是日常琐事，但这是了解人们对冲突的真实想法的最简单方法。事实证明，大多数tf似乎对全息播放器上播放的内容更感兴趣。

<<普神在上！你们看到激流（Aquajet）怎么干掉热潮（Hotflash）的吗？哦老兄，我等这一决战已经等了一年了！>>

声波扫过全息播放器一眼，那里有一架漂亮的青色水上飞机悲伤地注视着一辆火红色摩托车的美丽、完全不符合实际的尸体，一滴清洁液从他的光学镜里流出。尽管声波并不愿意承认，这个节目出奇的引人入胜。热潮不该死。他为了治愈自己火种燃烧的疾病做了一些不光彩的坏事，但激流也不是什么圣人。

<<我为他感到难过。热潮不坏，他只是害怕死亡。而且激流自己也不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不管这个机子是谁，声波决定喜欢他们。

<<激流/热潮是我最喜欢的配对。>>其他tf抱怨道。<<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尽管这一切都很迷人，但它并不是声波的主要目标。他还需要听到其他声音，而这些声音要难找得多。他接下来的第三件事就是专注寻找一种特殊的社区——这种社区因为某些原因安静潜藏在暗处。如果换了其他tf，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的猎物，但他是声波——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

经过几个塞时的数据挖掘，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由霸天虎组织和管理的聊天室。他没有能力以自己的方式进入聊天室，和与汽车人、中立团体不同，进入不是简单的同意和平衡势力。他又花了一个塞时建立了自己的虚拟账号，虚构了名叫“天啸（Jetstream）”的tf，回答了一系列越来越深入的问题，让他完全融入了这个群体。

<<你是谁？你是做什么的？你的军衔？你为谁服务？谁推荐你来的？你什么时候回到塞伯坦的？你对威震天大人有什么看法？空军指挥红蜘蛛呢？说出霸天虎代码的前三位。>>

幸运如声波，他就是霸天虎所有情报的来源，为他虚构的tf编造一个可信的背景故事并不难，他对前最高指挥的痛苦而不懈的支持符合管理员的期待，这位管理员正如一辆固执的老坦克，恰如其分地给自己命名为毒气弹（Tankor）。很快，声波就通过了聊天室的审核，他来到了他想去的地方，意料之中的进展。

<<嘿大家，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天啸。不要再给吓跑了，像之前那三个一样。>>

<<哦棒极了，另一个Seeker， >>名叫“游民”（Runamuck）的聊天室网友说道，<<我们正缺这种型号的。>>

<<管住你的舌头，不然我就把它割下来，>>一位叫作“新星风暴”（Nova Storm）Seeker发言，<<我们Seeker是霸天虎的骄傲。>>

<<曾经是，>>新出现的“无赖兽”（Sinnertwin）纠正道，<<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没有tf是，没有霸天虎，更别提霸天虎的骄傲。>>

<<你在亵渎我们的理想。>>“毒气弹”警告说。

<<你在期待什么？>>无赖兽回击道，<<威震天大人死了，他的事业也随之而去。忠诚不会填满你的油箱——在现在这个世界不会。>>

<<不一定。>>一个新的ID，“22ZE6”，它的主人很可能是量产型杂兵。

<<当心！这个量产型杂兵以为他知道些什么！>>游民笑道。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22ZE6反驳道。

<<你知道什么？怎么把手推车推入装货区？>>游民又笑了。他似乎真的认为对方很幽默。然而22ZE6并不觉得搞笑。

<<我看到了声波！>>

声波僵住了。他可能是当时在太空桥终点站的杂兵之一，也是少数看到他回来的tf之一。声波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等了这么久才泄露这条消息，但其他的虎子肯定不会这么做。

<<是的。愚蠢的量产机甚至不知道怎么讲好一个笑话。>>游民哼了一声。

<<这是一个严重的谎言，>>新星风暴警告说，<<最高指挥官不会回来找我们，更不用说声波了。你认为如果他还活着，他会任由威震天大人那样死去吗？>>

火种一滞。自从他被那些人类中的小家伙打败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时无刻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他不想被一群他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嘴碎网友谈论。然而，这是他罪有应得。

<<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你看到的，>>无赖兽说，<<是被量产型杂兵散布的谣言。我明白你就知道这些，但这是令人厌恶的行为。你必须停止散播谣言。>>

22ZE6没有住口。<<他和擎天柱以及一些汽车人高层一起穿过了太空桥！他甚至没有戴手铐！他回来救我们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够了！>>毒气弹突然插话，聊天室暂时陷入了沉默。然后又被毒气弹打破。<<即使这是真的，声波不知道为何活着回到了塞伯坦，他也不是来救我们的。你说他没有戴手铐？汽车人永远不会允许这么做，除非他们有什么目的。如果声波在汽车人渣滓前表现得温顺，那就意味着他的处境并不比其他人好——仅仅是一个机会主义的懦夫，把自己的身份当做某种时尚配件一样抛弃！就像我们做过的任何决定，我们发过的誓言，我们放弃的那部分自我，都没有任何意义！渣的，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我保证我一遇到就亲自踹他的后挡板。>>

<<那是声波，>>新星风暴提醒道，<<威震天大人的右手，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tf。你真的认为，如果他在这里并且希望帮助我们，我们仍然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在第二块屏幕里，实时评论里充满了一系列的尖叫。他抬头看了一眼全息播放器的主屏幕，在屏幕上，一辆熟悉的火焰纹摩托车正与一辆超大的银色挖掘机热情拥吻——那是深邃梅里的原生形态。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简直不敢相信！！>>

<<梅里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而且照顾他治好了伤！啊，这也太浪漫了！>>

<<不！！！>>

声波摇了摇头。两个宿敌变成了不情不愿的盟友再到成为恋人，这段突然的、意料之外的虚构情节对于现在的声波来说毫无影响，但这只是他需要的一种消遣，让自己摆脱面对作为失败一方的罪恶感。不难看出这种逃避现实的行为的吸引力。

很容易看出他的前部下们来自哪里。这一定是爵士的警告。汽车人的计划对霸天虎的伤害永远也不会比他们自己造成的伤害更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目睹了一直困扰他们的臭名昭著的内讧、装模作样、仇恨，甚至更更糟糕的是——他看到了新的分裂衍生，对机体类型和运行系统的偏见。

霸天虎陷入了困境，没有能力反抗汽车人的统治。他们会创造视作假想敌的新团体，当作他们悲惨处境的替罪羊，至少在大环境中的这一份小样本是这样的。但霸天虎很少单独行动。如果无赖兽在这里，那他的龙头部队也会在这里，如果新星风暴在这里，那他的三位一体也会在这里，游民、毒气弹、甚至包括量产型杂兵同样如此。他不能假设所有霸天虎都有这样的观点，但肯定不止这几个。

他把注意力放回了霸天虎聊天室，他们已经开始抱怨一家名叫粉香香的（Spritzee’s）油吧饮品了。22ZE6显然已经被服务器拉黑，但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咒骂他的谈话结束了，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关心这件事。然而，它至今都在啃咬声波的火种。

如果他领导的人民反对他，他将一事无成。他需要做出行动，澄清事实，让这些不守规矩的捣乱分子安分守己，威震天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但是声波犹豫了。擎天柱警告过他，在委员会批准之前不要出手。局面很微妙：他的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都有可能会毁掉所有美好未来的希望。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时，声波捏紧了纤细的手指。他听从了擎天柱的判断，该死的应该死上三遍的汽车人领袖！他真的变得软弱了，真的背叛了同类。这是不被允许的！一个好的霸天虎需要以身作则，没有人比声波更接近这个判断标准！他开始撰写信息。

<<D8L6S2，精确到第15个循环；在新演讲厅的前方台阶上。公告：即将发布。行动：确保霸天虎的自由。霸天虎：待命。>>

他在那里待了很长的时间，但只等来了困惑的回应，但在这件事上他已无需再说。他把自己设置成了离线状态，离开了这块投影。他会保持后台运行，以防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但现在是时候放纵一下完全逃避现实了。但现在激流正在因为暗恋对象爱上他们的公敌而焦头烂额。这正是现在的声波所需要的无害的娱乐。

——

D8L6S2到了，但擎天柱还没有来。他从没有说过他会来，但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微小的一个瞬间，声波期待他在这里。并不是说他在乎这一点还是什么。擎天柱只是汽车人的一个傀儡，没有任何权力，对威震天有着挥之不去的痴迷。没有理由想让他待在自己面前，从他的坚强上找回自己的平静。如果那个tf老实待在他偷偷溜去的地方，他会处理得更好；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人面对，他会更容易专注于自己的计划。

然而，这并不是说他打算独自前往议事厅。有一小群随行人员来接他，由委员爵士和风刃组成。让声波惊讶的是，警车也在，虽然他的面甲上有一股愠怒的表情，火种带着痛苦跳动。

“声波委员，”风刃兴高采烈地迎接他，带着奔跑的能量和怦怦跳的火种，“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抱歉让你被关了这么久，我们花了很长的世界讨论如何宣布你的回归，但我们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最后，爵士委员建议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行动起来，把这件事办成，所以——好吧——我们来了这里。我想爵士委员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你了吧？”

声波疑惑地盯着爵士，他的火种紧张闪烁，而爵士面甲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傻笑，“嗯，你知道的，一点点。”

“一点点？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在爵士回答以前，声波趁机补上了话。[[D8L6S2，正好在第十五个周期，我们都会聚集在新演讲厅前的台阶上，为你的揭幕派对庆祝。到时候见。]]

“我得给自己辩护一下，”爵士抗议道，“我还能说什么？这是一个新闻发布会——我们只有这些方法可以让tf提前做好准备。”

“准确说，是你只有这种办法来让tf做好准备，”警车回击道，他从同伴身边走过，把一块数据板塞到声波手中。声波没有费心看它，他只听到了通风口发出的尖锐嘶嘶声，以及看到了警车紧闭的双唇，尽管他没有进一步出声责备。“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即兴创作，声波，”他抬起目光直视声波空白的面罩，“我冒昧整理了一份清单，列出了今天发布会上可能发生的217起事件。你最好预习一下。”217份具体事件？这几乎勾起了声波的好奇芯，也许在路上他会看一眼。

警车对声波的无动于衷似乎没有比之前感到更不安，但他一直在讲话。“我预计汽车人和霸天虎都会反对这个决定，所以你应该准备好迎接仇恨的冲击。我不认为今天会发生暴乱——无论如何，至少不会超过7%的可能性，但刺探性的问题无疑会大量出现，而我毫不怀疑一点，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收到一些措辞强硬的信件和不太贴芯的礼物。”

“不，警车，我想是‘太贴芯’才对。毫无疑问，这些家伙会花上很多芯思来传达准确的信息，对吧？”

警车没好气地转头看向爵士，尽管在他的电磁场嗡嗡声中有着微弱的喜爱。“是的，我懂。现在如果我们出发的话，我可以在路上提供更多的细节，但如果耽搁太久我们会错过这场发布会。”

警车确实兑现了他提供更多细节的承诺。自从他们离开声波的公寓后，他一直在提出推测和要求，例如：“大铁铲（Scoop）可能会有问题。他在广播电台工作，是一名狂热的反霸天虎分子。一旦广播开始，他和电路（Circuit）可能会试图破坏。”、“委员天猫号和艾丽塔一号是这个计划最强烈的反对者。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有52%的可能性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会试图在节目中盘问你。记住，这只是一个公告。在考虑到公众的强烈抗议后，你在接下来的一两周内不会正式宣誓就职，而将在正式的委员会投票后进行。毫无疑问，tf们会气愤不已，但有擎天柱的支持，你至少有86%的机会获得塞伯坦人的勉强接受。”、“我不管你怎么做，但在你露面以后，你将有一个短暂的时刻表明自身立场。你需要利用好这一段时间，以某种方式向塞伯坦人民传达，你已经决定自愿加入我们。你不是委员会的傀儡，你在这里是为了霸天虎的利益而辩护，到目前为止，霸天虎在我们的领导层中还没有代表。”

“所以基本上，”爵士苦笑了一声，“躺平就行，我们会让你变成政治家的。”

“爵士！”风刃骂道。

“我说真的。毕竟擎天柱把这份工作交给我们是有原因的。如果不得不把你的火种卖给宇宙大帝来换取星球的运转，你很难成为纯洁和智慧的灯塔。至少我们比那一位强。”很奇怪，这句真话出自爵士的口中。这本该是一种指控，但就声波所知，爵士真的相信这一套。真奇怪。

话说回来，擎天柱似乎确实对他身边的tf有着催眠的效果——爵士、威震天……还有其他tf。尽管他憎恨自己的好奇心，但擎天柱的缺席仍然困扰着他。委员会没有故意背着他行动，对吧？声波将相应的语音片段连接起来——一部分来自救护车，一部分来自隔板。

[[擎天柱；他在哪里？]]

三个tf都被这个经常保持沉默的机子吓了一跳，但风刃第一个反应过来。

“我想他现在就在地球上吧？很明显人类军队产生了纠纷，他觉得有必要监督局面。”

当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以为会发生什么好事？——他为人类盟友提供了塞伯坦的技术，而这个物种以内战著称。运气好的话，所有这些肮脏的灵长类都会在几年内灭绝。

“擎天柱的在场与否和今天的发布会无关，”警车断言，“擎天柱不能控制委员会做什么。尽管如此，他亲自任命了我们中的许多人，他对我们的决定有信心，这一点清楚无疑。”他跺脚走到前面，上了在街角等待他们的空中巴士。在所有人上车的那几塞分里，警车保持着沉默，但巴士一发动，他显然又找到了别的话题。

“你知道，说到最近，你似乎变得……依赖擎天柱，声波。我不认为你们两个之间的这件小小的事情对你们未来的工作关系来说很健康，更不用说塞伯坦本身了，你觉得呢？”

在这种时候发表这样的观点很奇怪。幸运的是，风刃似乎也这样认为。

“我看不出这和任何事情有什么关系。擎天柱在他们共同出席的会议上根据需要做出的决定，为声波在委员会中的地位作担保。我不知道这种假设是怎么来的。”

警车交换了一个呼吸循环，好像受到了某种侮辱，因为有人没有跟上他的思路。“这不是一个假设。汽车人军队高层的任何tf都会告诉你，擎天柱对威震天有着不健康的迷恋。他们过去……很亲密。”他冷笑道，火种发出恶芯的颤动。

“有多亲密？”

警车和爵士交换了眼神，然后同时回答道：“非常亲密。”

“我不同意他在委员会安插声波的理由，”警车继续说，“我们中的任何tf都可以看到，有些事情必须改变。但让我担芯的是，他在闲暇时间里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工夫。”他说到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冒犯的粗话似的。声波自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猜疑的汽车人，望向窗外。不管擎天柱产生了怎样的错觉，声波并不特别在意。如果警车暗示的是真的，那么擎天柱是一个比声波所认为的更可靠的盟友。

“声波是威震天的右手，”警车解释道，“他最亲密、最值得信赖的盟友。有一种说法是，他是威震天本人最相似的残余。”声波可以感受到戳在背上的那双可恶的光学镜，更不用说从警车和爵士身上发出的声音了。“擎天柱很清楚这一点，但坚持认为他正在理性地处理这一情况。我恰好不同意。他冒的风险太大，塞伯坦还处在这么不稳定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最接近于广受爱戴的权威人物的形象来保持他的身份。”他暂停了发言，在座位上动了动身子，然而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大，更尖锐。这一段话是专为声波而说的。

“所以我们需要你来制止。他对你表现出的任何不同寻常的行为都应该立即劝阻。你们两个不是朋友，你不能表现得好像你是。”

警车说的并不是完全没道理：声波和擎天柱不是朋友，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虽然他不爱擎天柱，但他绝对厌恶警车。他无意在这方面表现良好，尤其是这对他不利的时候。尽管他们的过去很混乱，但擎天柱仍然是那个把他和激光鸟从暗影空间拉出来的tf，是他为声波找到了通往自由之路的方法，是他给予声波比其他任何tf都要多的尊重。

谁在乎他的目的是什么？渣的，如果说威震天最后的残余是谁，那一定是擎天柱本人。他们之间的执念一直是相互的，威震天走了，擎天柱是最接近威震天的tf，不仅是威震天，而且是战前、疯狂前的威震天——声波很久以前就发誓要为之献身的理想主义革命者……

话又说回来，也许最好还是阻止这些“不同寻常的行为”。

空中巴士驶进了新演讲厅，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小群tf。在机群的最前方，在丑陋的喷水池前，站着通天晓。即使在空中巴士里，在喧闹的机群另一边，声波也能轻松听出他在说什么。

“……改革一直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力量，但在重建时期，在这样一个时代，改革是一种持续的力量。我们必须前进，我们必须成长，我们必须远离动荡的过去，同时发誓永远不会忘记过去犯下的错误。”这些话非常动听——从威震天这样的天生演讲家嘴里说出来，简直像是美妙的音乐。然而通天晓并非如此。他结结巴巴地说出来，在错误的时刻停顿，然后翻阅他的稿件。这算不上什么表演，但观众或多或少都很专注。声波推测出他很幸运。

“塞伯坦目前的状况仍然远远不能令tf满意。即使我们已经努力从一个战争世界过渡到一个和平的世界，不平等现象仍然猖獗。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但我们仍然有自身的局限。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这里，作为我们保持政治透明的一部分。我们聘请了一位顾问来帮助我们实现以下目标：帮助被剥夺公民权的前霸天虎融入现代社会。”

这句话引发了机群的骚动。然而声波没有机会分辨出更多的民众反应，因为有一组声音离他更近，正在提醒他注意。

“好了，”警车说，“我们已经精确算好了你入场的时间。一塞分后，你就会下车，然后你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指了指机群后面的一条路，这条路延伸到一堵墙后，然后连接在演讲台上。“这将尽量减少你被事先发现的可能性，但不会完全消除这种可能。因此你尽可能自信、高大，这是一个顾问该有的样子。我会走在你的前面，爵士和风刃在两侧。如果你选择战斗、逃跑或者其他方法制造事故，我们会阻止你，而你最终只会伤害到你自己。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声波之前本来还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现在它就在那里，他会喜欢飞向天空然后逃之夭夭的选项。

但激光鸟需要他。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机群越来越激动、焦虑、期待。声波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曾被爵士和警车警告过，并且拥有自己的经验来支持这一点：tf们会对他的任命感到愤怒，特别是他的前盟友们，通知他们过来就为了观赏这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他在想什么呢？他对霸天虎失去计划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老盟友们无疑认为他会这么想，如果他们真的愿意露面的话。

他真的开始后悔当初有机会但没有仔细阅读警车给的数据板。这里有成百上千的tf，都期待着他能带给他们伟大的、可以解决世界上一切问题的答案，而通天晓的演讲一点用都没有。委员会厚着脸皮炒作，会让观众们对最终结果产生更多不满。

出去之后，他要做什么？变量太多了，他无法准确地评估警车计算出的217种可能的结果。他不可能现场想出一个可以接受的行动方案，该死的爵士和警车，没有给他充足的时间准备。几乎就像是故意给他捣乱似的。（是吗？到目前为止他们所暗示的一切都是精心编造的谎言吗？）

“Sounders，到你了。”爵士小声说，“骄傲地走出去。”声波完全错过了他应该遵循的提示，但已经足够了，巴士的大门打开，警车最先走了出去，接着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声波。

他每走一步，逃跑的念头就越有吸引力。他没有别的办法取得这场胜利。谁会觉得把他放在众人面前是个好主意呢？他是声波，臭名昭著的魅力真空！相比之下，让通天晓看起来像威震天要更容易。他至少可以飞走，保全一点颜面。

激光鸟需要他。

他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去，头抬得很高，步伐惊人地稳健。他已经能够听见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

“嘿，那是——”

“不可能，别傻了，他早死了！”

“是啊，只是投影的把戏。”

“我发誓，我刚才看见霸天虎的情报官走在两个委员中间。”

至少，这种玩笑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好奇。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唯一的好信号。当他正式越过警车，走进机群的视野中时，tf们的反应只增不减。似乎每个tf都有话要说，声波虽然已经足够努力，但他仍然无法平静分辨出机群中任何一个tf的声音。

“保持冷静，声波。没事的，这不是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演讲了。”

威震天的声音在他的音频接收器旁低语，尽力安慰他，但效果有限。上一次声波在tf们中演讲时，他还有自己的声音，他有真正的力量，他很容易就脱颖而出。他有威震天。

“没错，”通天晓开口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兴奋，“这是我们的新成员，除非重新投票。我们将与声波合作，作为我们霸天虎事务的代表。”他走到一边，没有展示出任何的软弱，正如指示的那样，声波毫不示弱地走上演讲台。

“这里有一个终端可以连接，”通天晓小声说，“你想怎么用都行。”说到这里，最后挡在声波和渴求的机群中间的东西也消失在了背景中。声波就站在那里，面对着数百个期待的声音，所有tf都渴望对这个奇怪的决定了解更多。但声波的CPU一片空白。